清泉之流 九

  

皇子博×大臣战


  雪落中庭,满园皆白,雪中跪着一人,身姿挺拔却瑟瑟发抖。

  魏无羡看不下去,肖战已经跪了一天了,那里已经躺着一个这个也倒下该如何是好。原本冬至,他热了十壶酒酒等着他们回来一醉方休,却一直等不到,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,可是宫闱深禁,他也无可奈何。直到肖战抱着王一博回来,他才知道王一博落水昏迷不醒。可是肖战不陪着王一博却来他们家中跪着,求含光君收王一博为徒,他也是很为难。

  “肖兄,承蒙不弃,我收了小九如何?”魏无羡到底心中不忍。

  “真的!”肖战两齿打颤,哆哆嗦嗦得艰难开口道,他的眉上都凝着雪,脸部肌肉已经僵硬。

  “我魏无羡想当年也是剑道高手与含光君交手都不曾落了下风,虽然这些年修了诡道,但是功底还是在的,教小九还是绰绰有余的。”

  “谢谢你魏兄!”肖战被魏无羡搀扶起来,不忘道谢。

  “还是我来教吧。”清冷的声音,含光君不知道何时长身立在廊下,目光始终不离魏无羡。

  

  

  

  落水事件之后,除非皇帝亲自召见,王一博都不用进宫了。皇帝特地派了一名內侍带着圣旨过来宣读,也算是对王一博的一种保护。

  肖战长长舒了一口气,揉了揉酸痛的膝盖。

  

  王一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梦里他的母亲穿着红彤彤的舞衣美丽而快乐得跳着舞,太子哥哥拿着水晶糕逗他,“吃太多,会变成没有牙齿的大胖子哦!”

  却使劲往他手里塞糕点,“变成大胖子也是哥哥的乖崽崽。”

  王一博笑得天真无邪,太子替他擦掉嘴角的碎屑,一脸宠溺。突然冲进来一群黑衣人拿着剑把他母亲和太子的头都砍了下来,他们的血溅了他一身,头颅滚动他脚下,张着嘴发出刺耳的尖叫声:“报仇!报仇!报仇!”

  王一博想叫却叫不出来,想逃却没有力气,他一直看着他母亲和太子哥哥的头颅变成了惨白的骷髅,可是骷髅头还是张着嘴叫嚣着报仇。他害怕极了,全身颤抖着,直到他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呼唤他,他慢慢醒了过来,迷蒙中看见肖战喜极而泣,挂满泪水的脸庞。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十日,他不知道肖战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,肖战甚至下了与王一伦同归于尽也得给他报仇的决心,幸好他回来了。

  卧床三个月,天天吃药,补汤,药膳可是王一博的气色还是很差,太医说就这样三年都不一定能补回来。不过幸好,冬去春来,天气渐渐暖和起来,肖战经常会扶着他出来在院子里坐一坐。

  魏无羡失了酒友非常失落,偶尔坐在屋顶吹笛子,蓝忘机就会抚琴以和之,不久少年便歪在软塌上沉沉睡去,苍白的脸色也会染上些许红晕。

  肖战感激地朝魏无羡点点头,魏无羡指指罗蓝忘机的方向表示与己无关,抱起王一博回屋里躺下,少年越发瘦的厉害,肖战心疼却无能为力。

  少年睡不了多久又会醒来,

  “哥哥!我又睡着了?”

  “是,含光君为你弹了清心咒

  从落水到如今,少年对此只字不提,只有肖战问起过,恨不恨?因为他差点为此死去。

  少年摇摇头,眼神清明不掺半点杂质。

  “但是,害我所爱之人,我必让他付出代价!”少年语气平常至极却字字铿锵。

  肖战心疼的抱住他的少年,一字一字得道:“我恨!”

  第一次,王一博看到肖战落泪,是为了他!

  

  含光君时常和魏无羡过来看他,魏无羡从来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,含光君从来都不搭话,除非魏无羡需要他配合,他才会嗯一声。

  但是这一日,含光君说了与他相识以来最长的一句话,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希望听到的,含光君说:“明日,我教你武功。”魏无羡含笑,转着陈倩玩。

  王一博跪下来喊师傅

  被含光君扶住了:“含光君即可!我不收徒弟。”

  王一博不知道蓝忘机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,他来不及多想,兴奋得抱起肖战,亲上了脸颊,肖战莫名其妙红了脸庞。

  

  

  王一博天赋极高,一学就会,蓝忘机夸的话肖战是莫名自豪,自家的孩子被惜字如金,端方雅正的含光君夸,天下少有吧。

  在肖战洋洋得意之时,蓝湛的话有了转折,“只是体质太差,恐会早夭!”魏无羡都来不及捂住他的嘴,吓得肖战一个趔趄差点倒地。

  

  

    “别练了,你这都两个时辰没停下来了?”

  王一博依然自顾自练着剑,肖战气急,冲进去也不管会不会伤到,王一博堪堪收住剑,差一点就伤了肖战。

  “你干什么?!不要命了吗?!”

  “是你不要命,不是我!你这样没日没夜的练,能活几天?!啊?!你还不如在宫里被人打死算了!”

  “我,我怕来不及。”

  “有什么来不及?你说清楚啊?”

  “我怕我不够强大,不能保护你们,像太子哥哥那样。”

  “我们现在安全的很,不会的,你放心。”

  “不,很危险,步步是深渊,步步是陷阱,父皇很危险!”

  “怎么会呢,皇上那么明睿,”

  “阴毒小人,防不胜防。”

  “可是,皇上对你不管不顾这么多年,你为什么呀,要为了他这么拼命!”

  “因为他对太子哥好,对我也不坏,还有,他是我父亲!”父亲两个字王一博讲得很小声,轻的连自己都不确认。

  肖战心间软的一塌糊涂,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心思深沉却无比纯粹,虽然一直被不公平的对待,却仍然抱着赤子之心。哪怕是一点点好也义无反顾的回报!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孩子呢。

  “好,我不阻你,可是你要好好吃药,好好吃饭,每日必须睡满四个时辰,其他时间你自己安排,太医说你至少要调养三年,答应我可好?”

  “好。”少年笑了,明亮得如月光般皎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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